日向日阳·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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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四

今日初一，天上无月，连星光都显得比平时暗淡。唯一的光源来自于日差头顶上方昏黄的门廊灯，三两只飞蛾乱糟糟地往那灯上撞，盲目且疯狂。

“你说什么？日差哥哥，我没听懂。”

你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懂啊。

我觉得我的身体一定是太累了，所以听觉能力才会罢工了。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前辈他的压力很大……我只是没想到前辈他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日差的脸在烟雾中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和他的话一样。

二五五

那个在很多人口中都是无所不能的木叶白牙，那个让人忍不住仰望却又如此平易近人的男人，怎么就会给自己选择了这样一个结局呢？

“压力？什么压力？谁给他的压力？他可是木叶白牙啊！”

怎么可能被轻易打倒？

“朔茂前辈为了救队友而选择放弃正在执行中的任务，从而导致任务失败，木叶也因此有所损失。他们回来后村里很多人都因为前辈的选择而怪罪于他。最后，连被他救了的人也……”

“你是说……连那个让大叔放弃了任务去救援的人都和别人一起怪罪于他？”

日差顿了顿，哑着嗓子说道：“他信错了人，也救错了人。”

日差口中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可悲可笑的闹剧，而闹剧的最终结局还是男主角死了。

二五六

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木叶白牙时他曾说过的话——

“你还真是高看我，就算是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也请继续陪伴着卡卡西。”

……

是不是在那个时候木叶白牙就已经有了死志，所以才会说出把卡卡西拜托给我这样的话？

二五七

我脑子有点儿懵的往前踉跄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日差迷弟旁边的台阶上。

日差有点儿机械地把手中的烟放在嘴中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烟头狠狠地按在地上。

“我听到过他们是怎么说前辈的。那些曾经被前辈的能力压得抬不起头来的人突然就都跳了出来，好像他们团结起来贬低前辈孤立前辈他们就可以混出头一样。可是，他们凭什么那么说前辈，明明前辈才是木叶的英雄！”

墙倒众人推，这五个字已经很好的总结出了人类的丑陋。

“我从听到前辈离世的消息以后就一直忍不住在想，如果当时有个人站在前辈这边帮前辈说句话，最终的结果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可是我没有，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这样的我是不是也是逼死了前辈的罪魁祸首？”

二五八

日差的话一下子击中了我的心，疼的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日差哥哥，如果你硬要这么认为的话，那我的手上也沾了大叔的血。我最后一次见到大叔的时候，大叔跟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现在回忆起来他就是在跟我交代后事啊。那时的我心底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大叔的异样，可是我却什么也没做，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也有罪呢？”

日差脸色苍白，语带哽咽道：“不、不是的……”

我握住日差微微颤抖着的手，说道：“所以，不要钻牛角尖啊，日差哥哥，不要把责任都堆到自己身上，你的自责是改变不了现实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啊。”

二五九

看着日差哽咽着掉下的泪，我突然猛地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如果连我和日差这样的外人对于木叶白牙的骤然离世都是如此悲痛的话，那么，卡卡西呢？那个自小就和父亲相依为命的卡卡西现在又会是以怎样的心情度过这个漫长的夜晚？

我想，今夜对很多人来说都注定了会是个不眠夜。

我咬了咬牙，努力地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然后转头对日差说：“日差哥哥，我要去看看卡卡西。”

日差转头看向我，此时他眼中的情绪我看不太懂。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才开口道：“你想去就去吧。”

二六零

我以我生平以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旗木宅。站在门外的我刚想敲门，心中却又升起些许怯懦来。

万一卡卡西不在怎么办？万一他睡着了怎么办？万一他谁也不想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