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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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是个非常奇葩的城市，一天之内可以让你感受到四季更替岁月流转……说白了就是天气没个准。早上明明还是阳光普照的好兆头，到了傍晚阴云密布仿佛随时都要开启一幕悲剧的序章。艾萨跳起来急忙跑出去把装在窗户上可以延伸出去的遮雨棚放开，不等他收拾齐整豆大的雨滴就淅淅沥沥砸在地面。

少年从门后翻出一把伞，眼看今天的生意大概是要泡汤，干脆把剩面包送去孤儿院就关门休息算了。

他戴上帽子穿上雨衣，装着白面包的袋子被塞在衣服里裹好。

艾萨撑开伞关上门跳着朝目的地赶过去。这会儿街面上的行人要么大步往家跑，要么就近找了个店铺避雨，能从容行动的只有外壳黑亮造型时髦的汽车来来往往。

出租车的生意好到爆，司机一点也不在乎行人的想法，径自加速驶过积水路面，溅起好大一片水花，有些躲闪不及的倒霉鬼就会被从头到脚淋得狼狈不堪。少年的动非常敏捷，恰好在出租车开过的瞬间横向避开，只是在水滴下落溅到鞋子上时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鉴于天气原因倒也没又抱怨什么，裹紧衣服顶风冒雨朝伍氏孤儿院加速跑去。

还是那个熟悉的狗洞，艾萨把袋子递进去，里面的孩子咕哝着抱怨了一句垃圾话，连道谢也没有扭头就朝屋子里跑掉。少年没有心思看什么热闹，低头回了面包店——来得及还能赶上最新一期的电视节目，本周刚刚更换的那档广告还挺好看的，争取在它被换掉前多看几遍就好了。

大绿林里可没有这种稀罕的娱乐方式，就连人类世界也是三年前才开始陆陆续续普及“电视”这种非常能谋杀时间的东西。托已经不在了的便宜“叔公”的福，中土世界没什么见识的半精灵弓箭手比之他的同族们提前许久过上了现代生活。至于梅林提到的那什么魔法梅丽网站？也许过上几年就能见到了。

艾萨果然赶在节目开始前跑回面包店，心满意足欣赏过那支新的广告，外面的世界已经被雨幕刷新了一遍。

“我的个精灵母树啊！”

中度电视成瘾儿童几乎原地凭空蹦起来，后门就是蜘蛛尾巷，这么大的雨，巷子里那些连人都敢咬的老鼠怕是要被灌了洞，万一叫它们跑进来个一两只除了拆房子就只能考虑搬家了。

不，别跟我说把老鼠赶出去就好之类没用的话，精灵受不了！

卢恩符文被不暇思索的刻画在前后门的门框上，代表着驱逐与排斥的警告拒绝任何来自蜘蛛尾巷生物的接近。炸了毛的精灵支愣着耳朵如临大敌，发誓绝对不允许任何携带污秽的东西走进自己的点心店。

……

蜘蛛尾巷里，斯内普一家也面临着同样紧张的气氛，不过并不是因为老鼠。

男主人再次醉醺醺带着一身酒鬼特有的臭味儿走进破败不堪的房子。窗户、门、地板、楼梯没有一处完好无损，大概就连小偷也不会光顾这户人家，只是走进去都要小心被满地的碎酒瓶或者木头碴子刺破脚底板。托比亚斯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姜黄色的各种污渍，曾经体面舒适的生活什么时候变得格外困顿不堪起来了呢？

对了，自从那个小崽子出生以后经济形势就糟糕起来，投资屡屡失败，最后干脆破产，最令他赶到愤怒的是——这个崽子竟然和那些玩弄龌蹉把戏的吉普赛人一样神神叨叨的，总有些让人讨厌的事情发生在他周围……不不不，这不是我的孩子，这是恶魔，一定是恶魔把他邪恶的结晶偷偷换掉了摇篮里的婴儿！那个女人！那个蠢女人竟然白日做梦说什么巫师？他绝对不相信！

一定是这样，就是因为这个小恶魔，我的人生整个被毁掉了！

想到这里，他不耐烦的一脚踹在已经摇摇欲坠的碗柜上，突然大的噪音惊醒了神经衰弱到病态的女主人：“托比亚斯？是你吗？你回来了？”

“去给我拿吃的来，还有酒！你这没用的蠢女人！”

酒鬼随手捡起拨炭灰的铁棍砸过去，他的妻子根本没有做出躲避的动，就这么结结实实吃了一记：“家里已经好几天都没有食物了……”

“你是怪物吗？没有吃的你怎么没有饿死？啊？说啊！”

他捏着女人的脸，靠近她呲出满口黄牙：“对啊，你就是怪物。生出一只小怪物！”

女人显然已经被他打怕了，完全不敢反抗。她流着眼泪伏在肮脏的地面，脊背卑微的弯折下去：“请不要这么说，西弗勒斯是我们的孩子……啊！”

她话音未落，铁棍立刻劈头盖脸落下，伴随着男人嘶哑到破音的呵斥：“我没有那样的怪物孩子，你把我的儿子弄到哪里去了？你这该进宗教裁判所上火刑架的异教徒，你就该被烧死，烧死！”

“死吧！魔鬼是不会死的，你要是死了不就证明你不是魔鬼了吗？我爱你啊，艾琳，只要你能证明自己不是魔鬼我就会一直爱你，好不好？”

充满恶意的邪笑从他胸腔满溢出来，女人眼中的光芒，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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