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遇匪（五）

不一会儿，一个光着头没戴帽子的大汉走上了车来。

这个大汉生得如同一头壮牛，身形又高又大，足有一米八左右，穿着宽大的黑色棉袄，外面还披着一件狗皮作的坎肩，没有扣子便用一根粗粗的都掉了颜色的红布裹在腰身上，在那红布带处，也插着一把盒子枪。

他的脸很黑，头发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梳理，乱篷篷地还带着卷地裹在头上，又浓又密，又黑又粗；还没有看清楚他的相貌，便先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他那满脸的络腮胡子，这胡子并不像普通人那般直直的向外生长，与他的头发相仿，也是卷成了一团。

苏运昌想，这也许就是说书人所说的虬髯吧！只是，这种胡子外国人常见，在中.国人来说，却有些异类了。

如果单单看他的相貌，却是一个纯正的中.国面孔，四四方方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很符合说书人所说的那种山东大汉的特征。只是令苏运昌一见便觉得有些难忘的是，他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凹坑，应该是小的时候出麻疹之时，家长没有注意，而留下来的终身印迹。

虬髯汉子一走进车厢，便看到了车后面的情况，他打量了一下李虎和苏运昌，所上判断出苏运昌应该是这两个人中间的主事，当下对着苏运昌一抱拳，还未开口，先是“哈哈”一笑，道：“适才咱那排琴说遇到的不是个正点儿，俺瞅着咋就这般得盘儿摄呢？”

苏运昌微微皱了皱眉头，听得出来，这个虬髯汉子满口的都是江湖黑话，他有些听不懂，但是却也明白一点儿。这里所说的排琴，指的是兄弟；不是个正点儿，指的是扎手；盘儿摄，指的是长得好看。

他可以看出来，这个大头目应该是个爽朗之人，当下也抱拳还礼道：“这位是大当家吧？我们并非是江湖中人，只能算是半开眼，还请大当家的见谅！”

虬髯大汉再一次发出哈哈的笑声来，仿佛他每说一句话之前，必定要大笑一下，是让对手放松警惕呢？还是真得只想经缓和一下气氛呢？苏运昌心里想着，却越发得警惕起来。

“这位兄弟能否报个万儿？”虬髯大汉问着苏运昌。

这句话，苏运昌听懂了，他点了下头，道：“免贵姓苏！”说着，也问着他：“不知道大当家如何称呼？”

“虎头万！”虬髯大汉应声答着。

李虎是一句也听不懂，苏运昌琢磨了一下，已经明白，朗声道：“原来大当家姓王！”老虎的头上，自然是一个“王”字。

“哈哈！不愧为读过书的人，一猜就中！”此时，虬髯大汉也舍弃了江湖行话，改用了普通家常话来说，他可以确定，面前这两个制住刀疤脸的人，并不是江湖上的人，如此一来，便也放心了许多。

“王先生既然是忠义救国军的，能否看在大家都是中.国人的份子上，放过我们这一车的人呢？”苏运昌客气地询问着，好像这根本不是他捏着人质在威胁别人，而是他在恳求对方。

“哈哈！好说！好说！”虬髯大汉道：“只要你放过了俺这个兄弟，你们便可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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