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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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里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他的脸绷得很紧，虽然一如既往的俊朗，但还是流露出了平日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焦急。

事实上，弗里德里希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要不是几百年以来，根深蒂固的教养牢牢的束缚着他，这会他可能已经变成蝙蝠在泥潭里打滚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蝙蝠会有在泥潭打滚这种疯狂的想法。

“别着急，弗里。”

约翰微笑着递给弗里德里希一杯红茶，他已经很老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很多痕迹，但那双眼还是一如既往的睿智慈爱，“哈里已经长大了，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那可是足球。”

弗里德里希也顾不上自己往日的体面了，他紧紧的拽着手中的瓷器，语气里满是不解，“长老，哈里怎么可以去踢足球？”

哈里怎么可以去踢足球？

这是除了约翰以外，所有十三氏族吸血鬼的共识，他们的哈里那么小，那么可爱，那么瘦弱，怎么可以去从事那种危险的运动？万一在场上被人铲断了腿？万一被足球砸到了脑袋？万一就那样倒在了球场上呢？

不行，绝对不行！

一直以来，内部小矛盾不断，互相都看不太顺眼的十三氏族这次空前的团结了起来，一定要在仪式开始前，打消掉他们小可爱哈里的这种荒唐的想法，当仁不让派来做代表的自然就是哈里的亲身父亲——弗里德里希-奥德里奇先生。

我们的世界十大富豪之一先生，在得知了这一事件后，连夜从英格兰赶来了古堡。在路上，他已经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说辞，务必要改变哈里的决定。可惜的是，他来的时间不太对，现在还是中午，而哈里还在睡觉。

血族的一生很长，睡眠于他们而言很重要。虽然弗里德里希和约翰的情况不是这样，他们中前者已经从吸血鬼变成了真正的人，早已习惯人类社会的息；后者则是活的太久了，这些小问题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影响了。

但对于现在还是个未成年的血族——哈里来说，没有比睡觉更重要的事了。

踢足球和得不到好的休息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弗里德里希只好压抑住自己的急躁，开始跟长老倒苦水。

约翰慈爱的看着弗里德里希，他没有打断他的话，哪怕现在弗里德里希的人类年龄已经四十岁了，但在约翰眼里，他还是那个喜欢在泥潭里打滚的小蝙蝠。

约翰已经很老了，身为十二代吸血鬼的他，老的都已经记不起自己的具体岁数和姓名了。是的，他本来的名字并不叫约翰，具体是什么他早就忘记了，他不喜欢其他人一直长老长老的叫着自己，这就从最常见的那些姓名里挑了一个出来做自己的名字。

约翰、弗里德里希、哈里，以及其他的一些人，都是血族，或者说是吸血鬼。不同于中世纪时的繁荣，现在吸血鬼的数量已经很少了。

这很正常，吸血鬼的繁衍能力本来就弱，他们的生存依靠掠夺人类的资源和生命。当他们不再攻击人类后，数量减少的趋势是必然的。

但他们却更加幸运。

他们等来了上帝的宽恕，这就是——用自己长的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寿命，来换取成为正常人类的权利。

这对吸血鬼一族来说，是真正的福音。

没有任何一种生物喜欢永久的生活在黑暗里，被世人所厌弃，被猎人所追杀，靠着别人的鲜血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他们也想要看看有色彩的世界，想要品尝各种各样的美食，想要去做那些曾经对于他们而言遥不可及的事。

这个权利是所有血族最迫切实现的愿望，他们称这个愿望实现的方式为——仪式。

仪式说起来很复杂，但要实现起来只需要经过几个步骤：

一个马上就要成年的吸血鬼，可以在长老的允许下，前往人类社会生活一个星期，在这七天里，他们需要观察人类的生活习惯和社会生活，以此来决定自己未来需要从事的职业。

一个星期后，小血族回到古堡，十三氏族的前辈们便开始准备仪式。在仪式里，已经成年的小血族用自己漫长的生命来换取真正的人类的身躯。

接着，用一些其他的代价，来得到自己想要从事职业的技能值，这种方式可以让吸血鬼在人类社会里的生活，更加如鱼得水一些。这也算是上帝赠予的小小礼物。

比如弗里德里希，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选择的职业是一名商人，为了自己能够更加出色，他就用自己两厘米的身高换取了卓越的计算能力。

哈里马上就要成年了，为十三氏族所有吸血鬼都宠爱的对象，他的想法自然也就牵动着每一个大龄儿童的心，他们甚至下了一盘赌局，来猜测哈里最后的选择。

让所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结束了人间一周游的哈里，在回到古堡的第一时间就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让所有人震惊的选择：

“长老，我要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

这句话在短时间内传遍了十三氏族，也让所有的血族都目瞪口呆。血族的成年是在他们一百八十岁时，也就是说，在从前的一百八十年里，哈里接受了各种行业最顶尖的教育，不管他将来的选择是商人、演员、歌手或是医生等等职业，大家都可以接受。

但偏偏，他说出了一个前无古人，很有可能还是后无来者的选择。

弗里德里希和约翰的交谈持续了很久，在太阳完全下山的一瞬间，弗里德里希放下手中早已凉透的红茶，对着约翰行了个礼后，急匆匆的踏上了前往哈里房间的楼梯。

哈里的房间就在二楼，到了楼梯口后拐个弯就到了，弗里德里希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推开了哈里的房间门。

“爸爸。”

哈里才刚刚醒过来，他的脑袋晕乎乎的，但在看到弗里德里希的第一时间，他就露出了一个天使般的微笑。

事实上，用“天使”这种生物来形容吸血鬼是很不明智的，毕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是针尖对麦芒的死敌。但此时在弗里德里希的脑子里，确实只有这种光明而圣洁的生物，才能形容的了他的哈里了。

“你醒了。”

弗里德里希一秒切换成傻爸爸模式，温和的笑道。就好像刚刚那个怒气冲冲、急不可耐的自己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是的。”

哈里点点头，随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一样，笑容又在他的脸上晕染开来，“我知道，足球的训练都是在白天，比赛有些的也在下午，所以我现在已经开始调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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