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倚天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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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与师姐说，她的家族本是江湖隐士，家族迁移时遇到朝廷鹰犬，她爹本着江湖大义去查探了一番，回来时才发现族人竟无一生还，唯有她年纪小被埋在尸堆中，尚有一丝气息。

她爹想要报仇，又怕自己照顾不好她，才引来了峨嵋弟子，隐藏在暗处等她们把她救走才离开。

“我那时头上有伤，记得囫囵，只记得家人都是被人杀死的，那些人如同恶鬼一般，甚是可怖。到得峨眉山上，都说魔教杀孽慎重，见人就杀，我便以为爹娘也是被魔教杀了，才求得师父许我入门。”

前几个月，有人辗转递了消息给她，她爹爹已逝，只能把这些事告知于她，至于她是要告知峨眉，还是做个平平凡凡的江湖弟子，便都由着她。立夏说的头疾是真的，骤然得知如此消息，实在难以接受，想了许久，还是想把消息递出去。

可她不能连累峨眉，师父师姐待她不薄，若因为她让峨眉惨遭朝廷毒手，不如她做得小心些。

立夏还说，她本不信，可那递与她消息之人，说完话后片刻没了气息，她亲手在后山埋了那人，总不是假的。过后还时常去祭奠，那充墓碑的牌子和一旁的土壤都没有动过的痕迹，那人是真的死了。

周芷若听完，对比了一下前几月开始小师妹的怪异，有些事情便能对上了，她当初还以为立夏是舍不得她离开去攻打光明顶，才闷闷不乐，没想到竟是如此理由。

怪道她觉得立夏这次出门始终有些不对，仿佛刻意怂恿她出门，还不让她跟派中其他师姐妹说起。什么担心师父，怕师父责罚，这话也就骗骗静慧师姐、敏君师姐罢了。

还有那些出门的装束，怎么掩藏身形的准备，这分明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想出来的，师姐们数次出门，也没几个能想到这些的。她没有立刻拆穿，便是想看看立夏到底要做什么，若是真对峨眉有害，便是立夏，她也不会放过的。

好在立夏不是要陷害师门，周芷若看过那给说书先生的稿子，都是些武林秘辛。

唯一与峨眉有关的，便是纪晓芙师姐的死，前面中间都是些惊动武林的大事，夹在里面反而不算起眼。

只没想到，师父竟然真对晓芙师姐狠得下心。

——这下就更不能把这事告诉师父了。

周芷若跟灭绝相处时间可比立夏长得多，要是这事是当众揭穿，灭绝或许会冷待立夏，但也不会为难她，峨眉掌门总是要面子的。偏现在变成了暗中揭穿，谁知道灭绝会怎么对立夏？看立夏这副“我虽知错，但我不悔”的模样，周芷若的心便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深怕被师父知道了，气急时再来个大义灭亲。

灭绝对立夏虽也还算和蔼，但立夏在灭绝心目中的地位是拍马都比不上纪晓芙的。

她让立夏把她知道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那书上只写了武林之事，并未有写朝廷，周芷若不禁有点安慰，好在立夏还不算真的没脑子。只年纪太小，这般行事在朝廷那些老奸巨猾的人眼里，也属粗陋了。

于是立夏便从当年屠龙刀与倚天剑的由来开始讲起，到谢逊的灭门惨案，再到张翠山和殷素素之死，再再到现在峨眉联系六大派攻打明教……反正坏事都是朝廷干的，成昆是朝廷走狗，杨逍气死孤鸿子也跟成昆有关。

立夏不想灭绝死，但灭绝活了势必要灭了明教，张无忌定是要护着明教的，那虚无说过张无忌决不能死。

所以坏事都必须是朝廷干的。

立夏也了解灭绝，师父虽恨明教，却也是非分明，要是真的知道了“罪魁祸首”是谁，还是会放过明教一马的。

只不过杨逍还是灭绝仇人之一罢了。

他本就气死了孤鸿子，灭绝报仇分属应该，那有些纯善的张无忌也说不出什么来。

是的，立夏并不厌恶张无忌，她甚至觉得这人不错，少有人会有如此忠义之心，怪道他是天命之子。

至于三心二意，男人不都是如此？

她还记得在虚无中的第二世，那什么镇南王爷，勾搭了“敏儿”又丢下。

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有了孩子，外人怎么看她？这与逼着她去死有何不同？

这一世没见过面的纪晓芙师姐，那杨逍早不念旧晚不念旧，等人死了孩子去找了再念旧情？

还有那宋青书，都二十七八了，不懂无媒苟合视为私奔的道理吗？他要是早早秉明张三丰张真人，凭着武当与峨眉的交情，还有众人都说宋青书是武当掌门继承人的身份，以及他那还算不错的名声，师父未必不会应允。

不然纪师姐与殷六侠那婚约哪里来的？

他没请示长辈，打得不过是想让芷若师姐看上他，私定终身过后再请示的主意罢了，当谁看不出来似的。他凭什么定会认为师姐能看上他？连表明心意都没明示过，就往峨眉女寝偷窥，鼠胆匪类。

痴心女子负心汉，这么一比较，张无忌可比那些口里说着爱竟是做些龌龊事的伪君子好得不知道哪去。

至少他还知道恋慕一人当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为正经婚约。

立夏日日跟在周芷若身边，颇觉得谁都配不上她芷若师姐，若是矬子里拔大个，天命之子张无忌还勉强够得上。

她不能杀张无忌，想分薄他的气运就只能把他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还有他所得到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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