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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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再去深想的黄药师直到今日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不是一贯的潇洒，也不是没有什么惧怕之物，只是这世间能够让他在意并且放在心上的人事物，实在是少之又少。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颜鸿自然地迈步进入了这一方被黄药师小心珍藏呵护的天地，却见整个房间内铺天盖地地竟然全是自己的画像，束手而立白袍翩飞的自己，低头凝眉思索的自己，手执长剑睥睨天下的自己，傲然立于黑珍珠号上任凭海风吹散长发袍角的自己……各种各样的自己，明明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却能够从这些画中读出不同的情绪，可见画之人所耗在这方面的心思。

而整个画室中最大的一幅画正是挂在最中央的一副深情缱绻的凝望图，画中的墨袍男子抬起手看似爱怜无比地拂过青衫男子的衣领，青衫男子则是唇角含笑，眼中藏情地注视着墨袍男子的举动。这画的墨袍男子正是颜鸿，青衫男子则是这画室的主人黄药师。而画中的情景却是昔日两人手握长剑彼此切磋，一片落花飞落在黄药师的肩甲处，颜鸿顺手拂去了那花瓣的画面，却不想不过是寻常的画面入了黄药师之手，竟生出了这无端的情愫来。

“药师，竟是恋慕我至此？”

颜鸿听到自己心湖澎湃的声音，纵使自己也有一手好画技，可却画不出这满室的温情缱绻，他本只是玩味地想要看看，以黄药师的骄傲自负能够做到何地步，甚至在推开这扇门前，也隐隐猜到了黄药师所盘算之事。只是，彼时，颜鸿甚至还恶劣地想着要怎样再晾一晾黄药师，看对方是否会狗急跳墙。可此刻，望着满室画中人儿，颜鸿却是再难有那些促狭的想法。

“长天素来敏锐，怕是早已洞察我的心思，是以当年除夕之夜我的指尖一碰就换来了你的两年游历在外。只是，长天此次既然借着瑛姑之事回来了，定也是想明白了你我之间之事才对。”

黄药师直接承认了自己的心思，同时也反将了颜鸿一军。他本就是聪明至极之人，之前一直裹足不前，犹豫不决，倒是失了平常心，反倒当局者迷，没有看清楚这当中的事情。如今，黄药师下定了决心说出一切，又将颜鸿见到画室后的种种看在眼中，前后一联系，自然也看出了诸多端倪。

“药师果不愧是对我胃口之人，甚是聪颖！”

颜鸿见黄药师窥察出了一切，也直接大大方方地应承了下来。

“长天可是觉得这般戏耍很有意思？”

越是与颜鸿相处，便越是能够抓到他看似清冷无欲表象下的促狭，黄药师若不是此刻心中正被颜鸿话语中传递出来的同自己如出一辙的心意而燃起的喜悦所充斥，怕也是会有要喷火的心情。

颜鸿对于黄药师此刻脸上盈满着哭笑不得的表情，倒是生出了几分浅浅的心虚，若是黄药师真得生气也就罢了，可偏偏对方明显是用一种包容的态度对待他的恶趣味，倒是让他顿生出了同黄蓉一辈儿的错觉来。

多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难道他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了？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就被颜鸿果断地pia飞了，为了显示自己的霸气威武果断，颜鸿觉得应该更加彰显一下自己的魅力才是：“这世间值得我费心思戏耍的人也就唯药师一人罢了，还是说，药师希望我对其他人也费这么多心思？”

“你敢？”

黄药师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却再见到颜鸿眉梢晕染开的笑意后，知道自己这是又上档了。当初初见时飘飘若仙的印象真得是有碎成渣渣的嫌疑了，可纵使如此，黄药师心中更多的却是如浪潮般一波一波汹涌而来的欣喜，只觉得这样子的颜鸿越发地鲜活，也越发地让他生出亲近放心的情绪来。

“嗯？怎么，我做事，还需要药师你的允许不成？”

颜鸿却是陡然暴涨了周身的气势，双手负于身后，眼角带上了几分威严地看向黄药师，一步一步地逼近黄药师，仗着身高优势低下头来，竟是直接将黄药师给逼到了墙角，两人鼻息交缠，眼神纠缠，画室的气温陡然有了上身的趋势，“连想要将你吞下肚也要药师你的允许吗？”

黄药师被颜鸿这陡然转变的酷霸狂且拽模式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脑袋一时竟然有些转不过弯来，下意识地便摇了摇头，等到他意识到颜鸿说了什么的时候，面部便不由得有些涨红。

“呵呵，药师这般，真是意外地可爱呢！”

颜鸿迅速地低头亲了黄药师一口，复又趴在黄药师耳畔快速地说了这么一句后，便火速离开了黄药师，还整理了一下黄药师的衣衫。拉着黄药师的手就打开了门，刚完成这个动，便见已经完成了上午的功课的小黄蓉跟个小炮仗似的向这边冲了过来。

黄药师抱起女儿，在小黄蓉看不到的角度，不由得瞪了颜鸿一眼，可心底又止不住地泛起一阵阵的快活。他本就是豁达之人，刚才下意识的反应也不过是身为古人到底还是被这世间伦理纲常规范影响，竟是本能地升起了害羞的情绪。可现在冷静下来，便也没觉得怎样，只是，心底却盘算着要找回场子才是。

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确定下来，伺候的哑仆是最先察觉的，不过他们一贯奉黄药师为主，自然不会做什么表态。若不是两人之间对于谁上谁下的问题一直僵硬不下，颜鸿也兴致上来，没有直接动用武力将黄药师给拆吃入腹了，倒是有种斗智斗勇的趣味来。

如此一来，两人言谈之间的亲昵，眉峰交汇间的旖旎，本也就没有想要藏，自然会被人看出来，便是小黄蓉也发现了自家爹爹和颜鸿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竟是故技重施地逼着哑仆交代了些许蛛丝马迹，只是她再怎么聪明，到底还小。虽说模模糊糊地知道了自家爹爹和颜鸿在一起了，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漂亮哥哥不但漂亮，还厉害得很，能够带着她到处飞，还会给她各种好吃的，又跟爹爹一样什么都会，这桃花岛上除了逢年过节的会有黄药师的徒弟前来桃花岛拜访，平日里便也只有自己跟爹爹恋人，冷清得很。现在如果能够有漂亮哥哥一直在，那也挺好的。

黄药师本在看到自家女儿竟然小小年纪就学会了逼着哑仆套取情报还觉得自家女儿委实聪明伶俐了点儿，与此同时，也在思考着到底应该怎么和小黄蓉说他和颜鸿的事情。可哪知道，自家女儿看似心细，却也是个粗心的，竟然根本不用他说什么，直接就乐呵呵的什么都没问，看起来还挺开心的样子。

“蓉儿如今也已经快五岁了，小孩子一直离群索居，也没有个同龄的玩伴陪着，到底孤单了点儿。”

颜鸿倒是知道这个中的奥妙。

黄药师闻言点了点头，想到颜鸿喜欢四处游荡的性子，便说道：“你上次不是说想要乘船一路往东去看看情况，不若我们带上蓉儿一起出海游玩？等归来后，再带蓉儿到大江南北走走。”

“带蓉儿上船自然是没问题，只是船上只有蓉儿一个孩子，你觉得是你来照顾，还是我来照顾。还是你觉得我一直让着你，你便真得觉得可以借着小蓉儿，避开我俩的亲昵。”

说完，颜鸿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凌然无比的表情，一只手却趁着人不注意快速地捏了黄药师的腰肢一把。

☆、121·射雕英雄传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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