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坚守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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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的脸色阴沉得像墨，周身寒意仿佛都凝成了实质。

猛地一下，他脚步顿住了。

他那双眼睛，就跟淬了冰刃似的，直直地怒视着我，声音冷得像寒潭：“你真不怕死？我麾下的孔有德、耿仲明这些人，以前都是明朝臣子，如今在我大金，个个封王拜将，享尽尊荣。你若归降，本汗自然不会亏待你，这样飞黄腾达的机会，旁人求都求不来，可别错失了。再说了，那神秘信物一旦现世，足以在这天下掀起惊涛骇浪，颠覆整个局势。”

我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的冷笑，满脸都是鄙夷。在我眼里，眼前这人还有他说的那些人，简直就是世间最不堪的秽物。

“孔有德之流，背主求荣、贪生怕死，在我看来，不过是遭人唾弃的叛国贼，根本不值一提！我和他们有着天壤之别，守护大明是我毕生的责任，怎么可能为了荣华富贵就屈膝投降。今天既然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你，但想让我背叛家国，绝无可能！那神秘信物就算有再大的力量，也绝不是我叛国的理由。”

皇太极就那么凝视着我，许久都没说话。

他脸上的神情就像翻涌的墨云，变幻不定。

最后，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似乎裹挟着好多复杂的情绪。他抬手挥了挥，示意士兵：“先把他押下去关着，以后再说。”

他那声音里，隐隐透着一丝很难察觉的遗憾，好像在为我这个

“冥顽不灵”

的人感到惋惜。

被带出营帐的那一瞬间，我回头望向皇太极，心里坚定得像磐石，一点儿都没动摇。

思绪不知不觉就飘远了。那神秘信物，难道真的是隐炎卫精心策划的惊天阴谋？母亲留下的玉佩、袁崇焕送的玉佩，还有师傅吴伟业郑重交给我的神秘木盒，它们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至关重要的联系。

要是我和母亲真像猜测的那样，是穿越过来的人，那这些玉佩肯定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可它们和穿越到底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囚禁的日子里，我就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浑身散发着警惕的气息，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逃脱，或者获取关键情报的机会。

还记得刚进这囚牢的时候，我就隐隐感觉后金在防范囚犯逃脱这件事上，布置得特别周密。

被押送过来，路过囚牢区域的时候，我就注意到那高高的了望塔上，哨兵的目光跟火炬似的，时刻扫视着下方。

囚牢的外墙上，每隔几丈就有个奇异的装置。后来才知道，那是能反光的铜镜，可以把囚牢里部分区域的情况，反射到特定的位置，方便看守全方位监控。

刚开始那几天，我假装不经意地在囚牢里踱步，实际上是借着这个机会，仔细观察看守士兵的巡逻规律。

连着好几天，我发现每到戌时三刻换岗交接的时候，囚牢角落那盏风灯总会莫名其妙地闪烁几下。

一开始，我没怎么在意，可连续好多天都是这样，我这职业的敏锐劲儿就上来了，感觉这说不定是个机会。

风灯闪烁的瞬间，看守们的注意力就像被磁石吸过去了一样，会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出现短暂的松懈。

不过，我心里清楚，就靠这一点，远远不够。

囚牢墙壁靠近角落的地方，因为连日的雨水无情地渗透，有一块青砖出现了轻微的松动。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在踱步的时候靠近那块青砖，用手里的镣铐轻轻敲击，每次敲完，我都会用余光留意看守的反应。

果不其然，我这异常举动很快就引起了看守的注意，他们看我的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警惕，巡逻的时候，在我囚牢附近停留的时间也变长了。

我知道不能太着急，于是就利用囚牢里的环境，开始做更细致的准备。

囚牢的地面铺着潮湿的稻草，我趁看守不注意，从里面挑出那些坚韧的草茎，悄悄编织成细绳。还收集囚牢里散落的小石子，藏在稻草下面。

平常的时候，我还故意在囚牢的其他地方弄出一些轻微的动静，吸引看守的注意力，好让他们对我偶尔的异常行为慢慢变得麻痹。

每次弄出动静之后，我都紧紧盯着看守的反应，看到他们也就是随便呵斥几句，没往深里追究，我心里的计划就更有底了。

可是，后金对我的审讯也跟着来了。

审讯我的人手段特别狠辣，一开始用皮鞭抽我的身体，想让我屈服，看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就又改用各种心理攻势。

但我心里的信念跟铁铸的一样，怎么都不为所动，每一次忍受折磨的时候，我都在心里默默地坚定逃脱和守护家国的决心。

我注意到有一个看守，巡逻的时候经常显得很疲惫，眼睛里透着对安稳生活的向往。

有一次，他在囚牢外面短暂停留，我就轻声跟他搭话，没提逃脱的事儿，而是跟他聊起他的家乡。说起家乡的山水田园，他眼睛里一下子闪过一丝怀念。

从那以后，每次他巡逻到这儿，我都会跟他说上几句。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我知道他家有年迈的父母，是因为生活所迫才来当兵的。

我心里一动，就开始跟他描绘大明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的场景，说要是他打完仗能回家，说不定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慢慢地，他对我的态度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不像刚开始那么冷漠了。

终于，在一个看起来很平常的晚上，我瞅准看守巡查的间隙，用收集来的小石子，在囚牢的另一处弄出轻微的声响，把远处看守的目光吸引过去。

同时，我快速敲击那块青砖，让它的松动程度越来越大。

可这一次，动静好像比平常大了点儿，一个看守猛地转过头，朝着我这边快步走过来。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反而敲得更快了。

好在就在他快走到囚牢跟前的时候，另一个看守叫住了他，两人说了几句话，就又接着巡逻去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额头上全是汗珠。

经过好几天这么小心翼翼、惊险万分的操作，我终于成功地把那块青砖松动到可以随时取下来的程度。

可命运啊，总是爱捉弄人，祸不单行。